★ Sibling~手足
即使放晴,空氣中都還是籠罩著連日來濛濛細雨所帶來的水份,但與前些日子每天都浸透全身的濕冷相較之下,些微的水氣如今也不算什麼了。甩了甩掃帚上凝結的水珠,詹姆.波特在午後陽光隱微照進的走廊下獨自漫步,走往學院的交誼廳。
剛開學沒多久,魁地奇的練習也較沒那麼緊湊,因此才能在星期六下午那麼早的時間就練完,空閒下來。
然而,對於升上七年級後也同時成為學生會主席的詹姆來講,今日的空閒也只持續到晚上的會議之前而已。
想到這,懶散的腳步稍加快了些。
經過熟悉的畫像門口,跟正因無聊地與旁邊的妖精圖像閒談的胖女士說了通關密語後,眼鏡男孩爬進交誼廳中。
「嗨,詹姆,你練完魁地奇了嗎?」
熟悉的尖細聲音馬上傳來。
「對,好餓呀……,查頓那傢伙認真的好討厭,至少也等我吃完午飯再練嘛。」
跟室友之一的彼得.佩迪魯抱怨強硬的魁地奇隊長,詹姆誇張地重重坐到他旁邊的空椅上。
「敢中途打斷用餐到一半的詹姆.波特,並把他拖離餐桌的,整個學院裡除了莉莉跟西流士外,大概就只有查頓了吧。」
把桌上的燕麥餅推近疲倦不堪的黑髮男孩,另一個室友雷慕斯.路平略帶笑意的說。
「沒辦法嘛。」
拿起酥鬆的餅乾咬了一口,詹姆心不在焉的回答。
「當時約好若我不接隊長的位子,而請他接的唯一條件,就是乖乖的聽話跟練球──」
「其實那樣一來,比直接叫你當隊長還實際呢……」
「而且你也比較不會那麼不正經……」
一旁的兩人一本正經的附議。
「什麼不正經!我只是受不了死板的練球跟一堆規矩嘛!」
「可是在練習時,因為無聊而想試飛天掃帚抵禦魔法的功效,而在別人的掃帚尾端點火這種事──」
「怎麼想,都不是只有受不了一成不變跟規矩這些理由就能解釋而已。」
雖然不以為意的發表感想,雷幕斯跟彼得仍不禁暗自同情必須管住這個友人的魁地奇隊長。
「好啦好啦,我知道那次是有點過火,不過如果沒一點變化,那次我真的差點在掃帚上睡著呢──」
漫不經心的再拎起另一塊燕麥餅咬著,似乎是因稍解了一點飢,才有心情注意到周遭欠缺的事物。
「……西流士跟莉莉呢?」
左顧右盼也沒看到類似的身影,疑惑的視線將移到兩個友人身上。
彼得與雷慕斯困惑地交換了一個眼色。
「他們呀…去練習了……」
彼得小小聲的先開口。
「練習?」
「好像是魔法對決的實習吧,至少莉莉是這樣說的……」
似乎是想起了不久前的對話,雷慕斯臉色有點微妙的咕噥。
不清不楚的說明。詹姆頓時停下想拿第三塊餅的手。
「魔法對決?」
「對……。」
黑色的眉毛不禁挑起。
重點不是在於魔法對決或怎樣的練習,反正那原本就是學生們空閒時常作的訓練,在意的,是應該會一起行動的兩個室友,如今卻仍坐在這跟自己閒談。
彼得倒也算了,連雷慕斯都沒跟去就有點怪了。
知道鏡片後的視線停在自己臉上尋求解答,褐髮少年歪了歪頭,回視著說。
「當時莉莉是說希望能『安靜』且『專心』的練習,然後就拉著西流士走了。」
「所以我們也不好跟去……」
即使不知當時對話的實際狀況是如何,詹姆還是可輕易想像紅髮女孩是如何笑著臉,硬逼三人接受言下之意的要求。
雖然不會不安女友跟好友獨處,還是難以避免地掛心她的用意。
「……。」
兩人靜默地等候友人的反應。
「你們……覺得她有可能是因為我不在,所以想找西流士談學生會的事嗎?」
試著發了個無意義的問題。
「「不可能!」」
想當然爾地接到了果斷的回絕。
「我想也是……」
即使好友擁有足以跟自己角逐主席資格的能力,莉莉也沒必要特地支開其他人與他談這些事。
「那西流士有可能知道原因嗎?」
再看了一次褐髮的室友。
「他好像也不瞭解……」
雷慕斯想起了西流士被硬拉走時的莫名其妙臉色。
「這樣嗎……」
又靜默了下來,不過三人這次則各有各的思慮地沉思。
連四周的同學都注意到那詭異的氣氛而回過頭。
隨著各種各樣的可能假想在腦中轉來轉去,詹姆的眉頭越蹙越緊。
「──煩死了!再怎麼想都沒用!我要去找他們!」
最後終於忍受不了的突然站起身宣言。
「你確定嗎?」
有點意外的瞪圓眼,矮小的男孩抬頭問正打算走出去的友人。
「莉莉會不高興吧……。」
「不管!我就不信有什麼話是能跟西流士講,卻不能跟我講的!」
急急邁起腳步就要出到畫像門口。
「哎呀。」
難得看到一向俐落的室友有點小小的吃起醋,彼得不禁輕笑,不過在注意到旁邊另一個友人的臉色後,即趕忙正色。
「……彼得,我們也去看看。」
還沒回答好或不好,就一起被拉出去了。
* * *
「那最後試一次折衝的效果看看。」
剛結束較實務面的法術練習後,西流士.布萊克晃了晃魔杖,跟紅髮的對手提議。
「沒問題。」
瞇起碧綠的眼眸,莉莉.伊凡斯笑著答應。
在靠林邊的空地,兩人從先前就重覆著數次的競術。冰與炎的相衝所製造出的大量白茫水蒸氣,如今都已消散在空氣中。
法術層級抵達某一程級後,必須要以等級差不多的人為對手,才能確實地引出所習得的所有能力。尤其是本身本質就相對的能力,若雙方實力相差過大,便容易產生一面倒的現象,因此專精火術的紅髮女孩,一有閒就常拉著術力相等的男友或其友人做實習。
不過,只有兩人的練習,今天倒是第一次,平常都是一堆同學聚在一起,有的旁觀、有的閒談的一塊兒切磋。
然而,起初對這特殊狀況有點迷惑的西流士,在開始正式過招後,就將困惑完全置之於腦後了。
「折衝的話…那我要走近點了……」
縮近原本拉開的距離,兩人將魔杖舉到與視線平行的眼前,到尖端之間只剩半公尺的距離後,同時閉起眼。
反應使用者意志的木杖尖端,開始發出異色的光。
橘紅與灰藍的細光,緩緩從各自的杖端洩出,如同匯流般的撞在一起,成為一條有著兩種顏色的光線。
雖然沒有什麼大反應,光的密度則隨兩人越加集中精神而越濃密,直到相交的一點發出電光般的白色閃光。
白色光點在光絲上左右游移不定,決定出兩股力量的強弱。
一心一意地將法力的極限展現出來,時間一拉長,兩人的臉色都越來越認真且凝重。
最後光點往紅光的那方逼去,拉長藍線的領域,接觸到另一方的杖端。
「哎呀!」
隨著一陣小小的炸裂聲,紅髮女孩整個身體瞬間往後彈去,跌坐到地上。
一張開眼,回過神來的西流士趕忙跑上前。
「妳還好吧?」
「嗯,我沒事……。」
揉了揉腰部,莉莉有點吃力的撐起上半身。
「可是好累呢,把折衝練習放到最後果然是正確的……。」
「因為很消耗精神與體力哪,有次我跟雷慕斯作同樣的練習時,最後我們也是在地上攤了十分鐘後才站得起來。」
說著,將魔杖收回口袋後,也跟著坐到女孩身邊的草地上,順便挑掉了她長髮上沾到的一片枯葉。
「但像這樣能感覺出能力極限的練習,感覺其實不錯呢。」
能確實地感受生命力與魔力在體內的流竄。
「妳也這樣想嗎?」
靈活的灰藍眼眸頓時興致勃勃的回望。
「嗯,對呀,可惜我的力量不及你,所以即使要練也不能徹底呢。」
「啊,關於那個……」
察覺綠色眼眸中的笑意,西流士有點為難的歪了歪頭。
如果是勢均力敵的對手,最後兩人應該都會一起被彈開,與詹姆的練習,結局就常是如此。
「可是我並沒有放水喔。」
知道女孩就事論事的個性,黑髮少年認真的確認。
「我知道啦,體力上的差異是怎麼都沒辦法的──。」
瞇起眼,將手撐在微濕的草地上,莉莉眺望蒼藍的天空,悠閒的開口。
「嗯……,今天終於放晴了,前陣子整天一直下雨的好討厭呢。」
「所以才能這樣在戶外練習呀。……!」
知道對方順勢將頭靠在自己肩上,西流士雖然稍怔了一下,還是保持身體不動的跟著抬起頭。
「對不起,借我靠一下,好累呢。」
「我是不介意啦,可是……」
──希望詹姆不要突然出現。
「要不然就百口莫辯了……。」
「嗯?西流士,你說什麼?」
「不,沒什麼……」
趕緊僵笑著回答。
「哦。」
「那個,莉莉……。」
「什麼?」
「妳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?」
終於問及核心問題。
「……。」
紅髮女孩只是呆呆地仰望大空,沒有馬上答話。
西流士只有耐心的等候。
一陣靜默後,靠在肩口的溫度稍移動了下。
「……像這樣,在學校裡讀書跟練習魔法的日子也剩不到一年了呢。」
「……。」
「當時接到第一封貓頭鷹信,說我可以入學這裡時,也是六年多前的事了。」
「學校寄通知給麻瓜家庭時也是用貓頭鷹信呀?」
第一次知道。
「當──然,如果用我們的寄信方法,那八成只會被當成開玩笑的垃圾信件給丟掉吧。」
紅色的頭因笑意而微微震動了一下。
「這樣子嗎……」
生長在古老巫師家庭的西流士只有茫然的應聲。
「嗯,總之,當初那麼驚訝的送信方法,到現在也都不當一回事了呢,整天用各種藥材調藥跟練習符咒的生活,如今也都是日常的一部分。」
「……。」
「就連第一次搭霍格華茲特快號,你幫我搬行李的事,感覺上雖然像昨天一樣,卻也過了六年。」
「……其實我到現在都很好奇,妳行李箱中會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
「啊,那個呀。」
紅髮女孩吃吃的笑答。
「如果你不喜歡蜘蛛那種動物的話,就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──。」
無視對方的一臉懷疑,莉莉開朗地繼續先前的話題。
「……總之,即使再怎麼的習慣學校生活,一回到家時,就多少與這邊的世界有脫節的感覺。」
「妳父母不是很高興妳是女巫嗎?」
「是的。但在我們的世界,能用到魔法的機會並不多,魔法部不也會管制嗎?」
「喔,沒錯。還有學校也會管哪。」
過去六年的暑假曾接過各種各樣的警告單。
「所以說一回到家,過的日子就跟以前沒兩樣,有時一不小心還會忘掉自己是個女巫呢。」
「如果在家也能用魔法就不會了……。」
聽到頭上的喃喃自語,莉莉咯咯的笑起來。
「西流士,你該不會一畢業第一件事就是在門口用流沙術,讓那個魔草推銷員滅頂吧。」
「哼,我才不會那麼便宜那傢伙呢!」
提起從小就讓自己吃盡苦頭的商人,語氣也稍激憤了起來。
女孩只是很愉快的輕笑。
「詹姆一定會很樂意幫你的。」
「才不會呢,他每次最樂的,就是旁觀我必須被我媽硬逼著吃下各種各樣且奇奇怪怪的調藥,然後很得意的譏笑說他不用吃,啊──一想到就生氣。」
粗魯地撥了一下頭髮的發牢騷。
「你們感情真的很好呢。」
「是沒錯啦,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。」
「我也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呢。」
不禁低頭回望,但只看得到紅髮的頭頂。
「現在雖然每天都見得到面,一畢業後就難講了。」
「妳畢業後就要回到麻瓜的世界了嗎?」
「不,我是想在魔法的世界生活,可是即使如此,也勢必要跟你們分離吧。」
「不會吧,至少詹姆一定會黏著妳不放的。」
即使沒正眼看到,還是知道女孩微微紅了臉,也同時明白了她憂心的事。
「總之,妳不用擔心,那傢伙即使要操勞死他們家的貓頭鷹,也一定會每天跟妳保持聯絡。」
「……這樣嗎。」
靜靜的回話。並沒更多反應,女孩只是放鬆身體坐著,若有所思的直視前方。
沉默又籠罩四周好一陣子後,少年才又小心的開口。
「……而且他爸媽一定會喜歡妳的。」
靠著的頭瞬間猛轉過來。
「西流士!你考慮的也太早了吧!」
瞪大眼、紅通通的臉想必不只是出於惱怒而已。
「可是,妳擔心的不就是這檔事嗎?」
「就算如此,也不用講得那麼白吧!」
「事到如今,早點正視這問題也沒什麼不好啦。」
笑嘻嘻地安撫惱羞成怒的紅髮女孩,再拍了拍纖細的肩膀。
「而且,不用擔心的,這世界中不是只有詹姆而已呀,我跟雷慕斯還有彼得也在,亞拉珼拉跟琳恩也是,即使那傢伙不要妳,我們都仍是妳的朋友……如果被甩,到時也絕對會聯手幫妳教訓那傢伙。」
最後像是補充說明的再加上一句話。
原本籠罩著不安薄霧的綠色瞳眸,頓時閃起了明亮的光芒。
「真的嗎?」
「當然,而且你認為我會放棄可明正言順地教訓那傢伙的機會嗎?」
「說的也是呢,那我就安心了,可是,我已經開始同情起那時的詹姆了……。」
「做出那種事的白癡不值得同情啦。」
「也是呢。」
兩人相視而笑了一下。
女孩原本有點緊繃的表情,此時才完全放鬆。
「該回去了,詹姆應該練完魁地奇了吧…。」
確定兩人的體力都恢復得差不多,西流士站起身來時,也拉了莉莉一把。
「今天晚餐時,他八成會把中午吃不夠的份全一次補回來,每次光看他那樣吃,我就覺得飽──」
「這學期加上學生會的事,又要練魁地奇,詹姆老是抱怨體力永遠補不完呢。」
「所以他才不願接隊長的職務哪。」
「可是,查頓對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……。」
兩人邊走邊談論不在的眼鏡友人。
「不做到那樣也管不住他的,尤其這學期當上了主席後,學校裡更是沒有幾個制得住那傢伙的人了。」
「也難怪賽弗勒斯最近脾氣越來越糟了。」
「那醜傢伙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副德性啦……」
無所事事的閒談著,走近城堡的大門時,莉莉停住腳步,回身正視黑髮少年。
「今天謝謝了,跟你談果然是正確的。」
「不客氣,在下隨時候教──。」
仿友人的口氣,西流士靈活地眨了一下右眼。
笑瞇起眼的莉莉回話。
「雖然我沒有兄弟,可是若有的話,想必跟你差不多吧。」
「我也只能當你的兄弟呢,要不然就要被詹姆暗算了。」
「除了血緣之外的手足嗎,就跟你和詹姆一樣。」
「嗯,對,可以這樣講。」
「那雷慕斯呢?」
「……!」
灰藍的眼眸頓時睜大。
「他就不太一樣吧。」
瞇起的碧綠閃爍惡作劇的光芒。
「……連妳都知道了呀。」
有點困擾地游移開視線。
「詹姆跟妳說的嗎?」
「不用他跟我講,我自己也有眼睛呀。」
「?」
因謎般的答覆,黑髮少年不解地歪了歪頭,但女孩似乎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。
「所以,那雷慕斯對你而言是怎樣的?」
「……。」
沒想到會被繼續逼問下去,西流士雖然有點遲疑,但低了下頭,再抬起來時,灰藍即直直對上翠綠。
「──他是不需任何血緣、形式或名義上的關係,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存在。」
直到最近,才能如此明確的界定。
告訴她的同時,也彷彿是與自身的再度確認。
並沒有驚嘆或訝異的反應,莉莉只是微笑著回望堅定的雙眸,過了一會兒後,才往前站了一步,伸手抱住較高一點位置的頭部。
西流士同樣也伸手環抱靠近的細瘦身體。
兩人只是吻了吻彼此的耳後就分開了。
在此時、
「西流士!你在做什麼!」
遠方傳來氣沖沖的呼喚。
「啊,電燈泡來了。」
「呵呵,看樣子剛才的練習並沒累垮他。」
同時回過頭眺望從廊下急速靠近的人影『們』,漫不經心的繼續對話。
沒多久,三個人影就趕到跟前了。
「你們練完──」
彼得先開口,溫吞的要問候時、
「你剛才在做什麼!」
另一邊的不友善質問硬生生地從中插入。
「沒做什麼,只是友善的擁抱。」
「……真的嗎?」
這次視線則朝向莉莉,但較先前朝向友人的緩和了許多。
「是的。那我要回宿舍去沖個澡了,晚上見──。」
不當一回事的回答後,學生會的另一個主席直直走向通往學院交誼廳的路,步伐似乎較往常輕快許多。
雖然想追上去問,不過詹姆還是拚命忍住,將對象改為可較不客氣應付的友人。
「西流士,我不是懷疑你,可是,你們剛才到底是……」
「別想那麼多嘛,就想成是好好的對決幾場下來後,對於好對手的一種好感表現就好了。──心眼小的男人很容易被甩喔。」
最後再叮囑似的補上一句。
「……!」
原本還劍拔弩張的氣勢這時才萎縮下來。
無視尚欲言又止的好友,西流士走向靠在廊柱邊叉起手旁觀的褐髮少年。
在對方欠身吻了下自己的額際後,雷慕斯才懶洋洋的開口。
「……我可沒懷疑你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滿不在乎的爽朗笑容一映入視野,原本還有點波動的心情遂完全平復。
接著朝詹姆的方向稍歪了歪頭,小聲地跟西流士忠告。
「可是要詹姆相信好像沒那麼容易,你今晚睡覺時,最好有至少會遭到反重力詛咒的覺悟。」
語氣中帶有輕快的笑意。
「你可以幫我向他作保證嗎。」
黑直髮的少年只有誇張地攤了一下手,似乎很無力的樣子。
瞥了一眼邊跟彼得談話,仍邊懷疑地看著這邊的眼鏡友人,雷慕斯聳聳肩。
「他應該不會相信我的保證吧。」
「……也就是說,我短期間內都別想睡好了嗎。」
想到未來數星期內的可能遭遇,臉色不禁垮下來。
「你如果那麼擔心的話,可以跟我睡呀。」
「……?」
「詹姆應該不至於為了找你麻煩,而連我都拖下水吧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」
打了一下手,西流士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「可是,要到什麼時候他才會相信我呀。」
「這就問倒我了,也許要到他們結婚後吧──」
「……你考慮的比我還早哪。」
回想起先前與紅髮女孩的談話。
「……?」
「不,沒什麼。──真的需要那麼久嗎?」
光想像就不由得脫力。
「如果你們不肯跟他說明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話,就需要那麼久。」
「……。」
即使沒參與兩人間的談話,褐髮少年似乎理解一切似的答腔。
定定地注視平靜的金茶色眼眸一會兒後,西流士才嘆了一口氣,移開視線的大聲抱怨。
「真討厭──!夾在情侶中的朋友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……。」
「還敢說!不都是你作出讓人誤解的事!」
遠遠聽到的詹姆立刻瞪圓眼的丟來反駁。
「好啦,對不起對不起,是我不好──。……小心眼的男人真討厭。」
「什麼!」
最後的小聲嘀咕還是被聽到了。
看到好友掏出魔杖,西流士趕緊後退一步。
「……看樣子就要跟你判斷的一樣了。」
「光憑你最後那一句話,現在恐怕連用餐時,皮都要繃緊了。」
已經忍不住笑意的雷慕斯微微顫抖著肩說。
「哇哇,他好像要施蛇髮咒,我看我還是快逃好了──。」
聽到一連串無法防禦的複雜高等魔咒,黑長髮的男孩轉身就要跑。
「未來幾天睡覺時就打擾了,希望不會給你帶來太多麻煩──」
語畢就一溜煙地拔腿跑了。
「不要跑!卑鄙的東西!給我停下來解釋清楚!」
失去施咒對象的詹姆馬上跟著追上去。
沒過多久,走廊下就只留下一天內被拋下兩次的雷慕斯跟彼得了。
「啊,詹姆還真的追上去了。」
遠遠眺望已看不到任何身影的迴廊盡頭,彼得發愣的說。
「他們這筆帳要什麼時候才會完全算清呀。」
「不會很久吧,今天晚餐的甜點吃完後,詹姆應該就會忘掉了。」
雷慕斯不以為意的回答。
「喔,也是,可是在心血來潮時又會突然想起。」
知道一頭亂髮的友人有時只是為惡作劇的機會找藉口而已,兩人不禁苦笑。
「其實我很想親眼看一次蛇髮咒的施行成果呢。」
「我也是一直都很好奇,像那種身體長出來的蛇需不需要另外餵食。」
「說的也是,這種事沒遇到一次就無從得知……也許我們該幫詹姆抓住西流士來試一次看看──」
邊聽彼得假設當事人可能遇到的不幸遭遇,邊走回來時的路程,雷慕斯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。
『只要不被詹姆的法術給逮個正著,隨時都歡迎你的打擾哪。』
在心中對到了如今的關係,都還遲鈍地少根筋的情人述說。